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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大殿上一片寂静,所有的宫女低垂着头,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声。殿上端坐着一位大红宫装的艳丽女子,衣袍上的凤纹刺眼而张扬。
“不过是个奴才,由得你猖狂!”女子高声呵斥,眼中有屈辱一闪而过,随即便又是副得意之色。她右手抚上小腹,看着殿下跪着的人如同看污迹一般:“抬起头来,本宫倒要看看,到底凭哪点颜色笼络住了圣上。”
“皇上到!”
在一片万岁声中,身着明黄的威严男子大步走进殿中。他上前,伸手,温柔地扶起地上跪着的男子,甚至弯腰为他拍了拍本不存在的灰尘。
“朕来晚了。”
男子轻轻摇头,凝脂般的肌肤泛着苍白,微扬的凤眼里是见到他后单纯的欣喜。
年轻的帝王转头,望向坐上的女子,脸上的神色喜怒难辨。
“皇后见到朕为何不跪下行礼?”
跪下?宫人都只是福身,他却让她跪下行礼?
“皇上,臣妾腹中的皇子不满三个月,太医说正是要紧的时候呢~”尽量克制了怒火,换了副撒娇的语气。她是后宫中唯一怀龙种,似乎也是唯一在榻上服侍过他的女人,这样的荣宠无法满足,她也不过是想得到他倾心的女子罢了。
但,那样无法企及的梦却被无情撕裂。
“太子能够平安长大,以后你便是太后。如若不然,现下你便是废后!”
“皇后,可明白了?”
留下这一句话,皇帝转身离开,手中还小心地扶着那个因长跪而虚弱的男子,口中的话也温软了许多“良儿,可还好?”
“劳圣上挂心,奴无妨。”
两人相携而出,迎着夕阳,恍若最美的画卷,哪里管的身后茶碗玉器的破碎声。
三年前,皇帝大婚。
本该在凤仪宫,与皇后喝交杯酒的帝王却躲在养心殿里,他的怀中是衣衫半褪的温良。
“良儿,张嘴,用你的唇为朕暖酒。”
红霞染了倾城色,那一双凤眼若桃花瓣,痴缠着身后的男子,那滑如绸缎的肌肤散发着阵阵温香,像是惑人的妖精起舞。
“皇上,时辰到了~”
“是到了,该与良儿洞房了。”
“皇上~”
带着嗔怒的一瞥,激得男人收紧了手臂。他把鼻尖埋在怀中人儿的肩窝处,深吸一口“真想死在你身上。”
“莫要乱讲!”温良叹口气,将身体放软,全心依靠着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皇上就当可怜奴,莫要让奴担上祸国的名声。”
“哼,谁敢乱说,朕扒了他的皮!”
不待话落,身前的娇人儿转身,仰头奉上双唇,厮磨间软声道:“奴心中爱着皇上,也爱着属于皇上的万里江山。”
“良儿,那本该是你的后位……”
“奴明白皇上的心意,奴只愿陪在您身边。”
“待生下太子,朕的后宫便只有你一人。”
于是,那夜,婚床上有三人。皇帝用前所未有的温柔爱抚着身下的娇人儿,让他尽情享受到了后,才毫无怜惜,撕裂少女的纯真,将大昌国下一位储君种在她体内。
四年前,金銮殿上。
“皇上,谨防宦官乱朝!”
“皇上!谨防宦官乱朝!”在江丞相大胆进言后,殿下跪了一片的臣子,纷纷高喊着那一句话。
刚登基两年的帝王还未学会控制怒火,他嚯地站起来,指着那群言官骂道:“乱朝?我看朝廷团结的很啊!朕养着你们是让你们为朕治理天下百姓!你们这群蠢材只会盯着朕的后院!要你们何用!”
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朕自登基以来,自问恪尽职守,勤政爱民。不事征伐,轻徭薄赋,农民有地可依,匠人有艺可易,商人货通四海,就连你们这些担心民生疾苦的朝廷命臣都把眼光转到了朕的房中事来。”
“吾皇息怒。”江丞相上前一步“皇上的贤明天下百姓看在眼里,我们当臣子的无比幸运。但是,后宫不可无主,王朝不可无嗣啊!”
“请皇上三思!
“好好好,你们都是朕的好爱卿!传朕旨意,江氏女恭谨贤良,有皇后之德,择日完婚。退朝!”
皇帝快步走出大殿,拐过没门突然转身,将跟在身后的人儿揽进怀中“快给朕抱抱。”
温良抬手为他正冠“不必如此,奴不值得……”
“你值得最好的,最痛苦时是你陪着我,也只有你陪着,我才能在荒凉的尘世间走下去。”
“陪着我。”
“好。”
十五年前,偏僻冷宫内。
“好冷,娘,我好冷。”瘦小的身子缩在冰冷的床榻上,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冰池里,窒息的感觉汹涌而来,却抓不到救命的浮木。
“殿下?殿下?”才七岁的温良还是个打杂的小太监,他因嘴笨不会讨好大公公们,而被安排到这不受宠的娘娘这里。
哪知,不到一月,娘娘便殁了,只留下了五岁的小皇子。
抬手轻碰额头,灼烫的温度让他的心揪了起来。眼见着床上的小身子冻得颤抖,温良脱下衣服,爬到床上,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寒。
“走开!别……别碰我,你……你是谁……”
“奴叫温良,是服侍殿下的。”
“你……你会待多久。”
“奴永远陪着殿下,奴会保护殿下。”
“永……远……”
“直到奴死……”
“不!你不能死!”猛的清醒过来,用力将那具温暖光滑的身体箍进自己的怀里“不要离开我!”
“嗯,温良不会离开。”
“好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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